勤俭持家,书香传家
图文/保孟毕
(保孟毕,女,曲靖市作协会员,高中英语教师,喜欢读书写字,旅行和美食,有小说、散文和诗歌发表于《西部散文选刊微刊》《曲靖日报珠江源晚刊》、《会泽文学微刊》等。)
小时候,家庭条件谈不上富裕,一家四口过得紧巴巴,父亲在学校教书,母亲做零工贴补家用。我那时候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上学前班,妹妹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。那时候没有电视,没有零食,没有水果,甚至一家子一星期只能吃一次肉。母亲把在手心里攥出汗的几块钱依依不舍地递出去,换回一块冒着油珠子的五花肉,心里盘算着,剁成肉沫吃一顿米线,包一顿饺子也算打了牙祭。有一回,母亲穿着雨衣买菜回来,我迫不及待地翻菜篮子里蕃茄来吃,不小心把母亲的雨衣放到炉子旁边烤坏了,虽没挨打,却也被罚不许吃饭,这件事让我记忆犹新,因为这件雨衣让我很长时间没有酸梅粉吃,更别说水果了。越是得不到就越馋,于是,我会偷偷藏一个番茄在枕头底下,有时候半夜饿了也会拿出来啃。被父亲发现了,他又好气又好笑,说,不怪你属鼠,就是只大耗子!
有一次,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午来导致右手脱臼,奶奶背着我去找村子里的一位老人帮忙复位,斥巨资买了两瓶水果罐头,一瓶杨梅的,一瓶菠萝的。那位老人很谦虚,不肯收,好说歹说留下一瓶,另一瓶自然入了我的囗。即使右手不方便,我还是忍着痛拿勺子舀杨梅吃。好在那时懂得珍惜,每次只吃两三颗杨梅,喝一大囗糖水,回味无穷,唇齿生津半日不绝。
上一年级时学习查字典,爸爸带我到书店买了一本新华字典,当时不懂得好好保护,把前面几页“检字表”弄得不知去向,又不敢问父亲多买一本,怕被责骂,只得将就着用。后来又看到周围的同学都在用按动铅笔,而我还在用小刀削铅笔,不敢央求父亲,只跑去和母亲哭诉,赖在百货大楼门前不肯走,就想要一支按动铅笔。僵持半天,还是路过的外公替我求情,才得了生平第一支按动铅笔。不知怎的,用了没多久笔就散架了,看着眼前的一堆零碎,我难过得嚎啕大哭,第一次尝到了失去的滋味,是不甘,是不舍,更多的是悔恨,恨自己没有好好保管这些文具,也让我在今后的人生中总是在拥有的同时就担忧着何时会失去。
上了中学,家里的境况好了很多,有一次随手拿了个新的练习簿打草稿,被母亲看见了,又是一顿责骂,说我不该这样浪费,于是决定把作业本剩下的空白纸收集起来,用订书机订好,还要用牛皮纸包个壳子,仔仔细细地演算习题,被同学看到了,以为是我的作业本子,争先恐后的拿去欣赏。那时候已经懂得父母挣钱的艰辛,学着大人的样子想方设法地节俭,从不讲究穿着,反而觉得穿校服最美。那时候同学间开始攀比,过生日要请客聚会,父亲是绝对不允许我参加的,我一度以为是家里拮据的缘故,后来读到诸葛亮的《诫子书》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: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。父亲是希望我把时间用在学习和提高自我上面,而不是所谓的“无用社交”。空余时间,父亲总会带我们去逛书店买喜欢的书作为考好的奖励,还在县图书馆办了借书证,帮母亲借些杂志来读。母亲常常一边读书一边做饭,好几次差点把锅烧坏。潜移默化之下,我学会了在喧嚣中静心读书,周围的人笑我是书呆子,我却十分享受这种灵魂被书香滋养的感觉。
大三那年暑假到浙江大学参加夏令营开营仪式,不舍得坐飞机,坐火车硬座三十几个小时,下车时脚肿得走不了路,但心里丝毫不觉得苦,因为为父母省钱,是为人儿女的本分。随后去了香港岭南大学研修,每天下午四点以后的时光都是自由支配,同行的学员或者去九龙购物,或者去中环游玩,唯独我整晚地泡在人家的图书馆,看完《挪威的森林》,《文化苦旅》和《两地书》。正因为如此,当别人在繁华与奢靡中消磨时,我却独自在大屿山的小渔村和太平山顶思考着人生的意义。
工作以后,看到同龄人打扮精致、穿着入时,而我却一贯素面朝天,显得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,连学生都偷偷告诉我,老师,你太朴素了!我有些迷茫,但更多的是坦然,因为我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书香气质,这才是我最美的“妆容”,也是我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优良品质。我也正在把这些品质传递给我的孩子,教育他们懂得节约、珍惜时间,鼓励他们多读好书、热爱阅读。